浇油就不错了。上次谷梁信陷害袁子宸。使得袁子宸不得不接了陛下去江南的任务,借此暂时避开了韩莫言,安稳了些许日子。
“谷梁将军,我先进去了,”长天抱紧了手中账簿,余光都未留给谷梁渊,大步跨上长阶。真正留给他的也只是一个身姿欣长的背影,还有丢在地上的半片绿叶。
只是苦了谷梁渊,前一刻还是明眸善睐,后一刻怎么就怒目相对了,难道说错话了?
殿门一开一合,谷梁一袭金黄色的纱裙,脉脉长风,凤冠在秋日的日光下熠熠生辉,美艳的脸,淡淡的一层薄脂,看着长阶上魂不守舍缓缓而来的人,唇角带着若有若无地一丝笑容,盈盈开口:“你是第一个站在含元殿外,心却不在这里的人。”
长天眉心一凝,显然之前并未注意到谷梁的身影,一时间站在了那里迟疑着不敢上前,“陛下!”
谷梁看到长天手中紧握着的书册,眉头亦是拧起,淡笑道:“你入户部半月,今日才想进宫找我,遇上难事了?”音落,随即扫了一眼林立的宫人与侍卫,肃声言道:“先进殿。”
日色淡渺,风声过耳,浅浅浮云在天际流动,长天眸光迷离,一步一步跨入殿中。
谷梁从她手中接过账目,随意看了一眼,再抬首看到了长天略微犹豫的眼神,双眸忽而一烁,笑道:“在户部可还习惯?李尚书年龄大了些许,可管理还是有一套的,你可以跟着后面多学习一二。”
论之淡然与典雅的气质,怕是无人能及谷梁。
长天面色微红,看着谷梁淡笑的容颜,心中枯涩的地方宛若被一缕暖暖的往后照彻,抬眸亦是一笑,“还好,新的地方总得花些时日来慢慢适应。”
长天眼里的清傲缓缓化作一溪化冻的春水,软绵绵的,谷梁一惊,甩手将碍人的账目丢到桌上,说起了正事:“你半月未踏足含元殿,今日而来单纯见我?”
闻言,长天立时有着局促,谷梁眉宇间似是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,迫使她无法抬头与其直视,“有事……”
谷梁语气依旧平淡,“何事?”
莫名的心惊,长天竭力压抑住,仍不免声音有着颤栗,“我……陛下,您为何让我去户部?”
“户部,关乎民生,不好吗?”谷梁淡声道。虽是轻声细语,却掩饰不住周身的威仪,“有话直说,不必吞吞吐吐,你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去了何处。”
“陛下,长天……”百里长天望着殿中从容高贵气韵如华的谷梁,因为忽而生起卑微之感,以往她只当她是师父,是大齐手握最高权利的帝王,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是自己的母亲。
她一直在否认这一切,可眼前真实深刻的情景又在告诉自己,她在逃避……
心底挣扎,凝望着谷梁,她抿紧了嘴唇,眸水动荡,跪在了地上,“陛下,我前些日子无心闯进了长乐宫,看到了桑树与梓树。”
谷梁幽幽道:“那是你父亲临终前让我种下的,个中含义不言而喻,他与我一样,都盼着你回来,不要记恨他。”
长天蓦地抬头,双眸迷离,凝神想了想,才询问道:“为何记恨他?”据白妡所言,祭祀时先皇已然离去,再怨再恨也不关他是事,陛下此言太过奇怪。
她直视了谷梁许久,渴望得到答案。然而谷梁转身而去,她看不到她的一丝神情。
“接着你刚刚的说下去,进了长乐宫做了什么?”谷梁再转身时,神情淡淡,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,让长天有些迷惑,可迷惑未来得及消失,她就被谷梁带入了深渊之中。
进了长乐宫做什么?她做了什么?她只觉得耳垂有些发烫,抬手摸了摸,果然是烫的。她垂下脑袋,凝视着深色的玉砖,虽是不愿开口,可深深思忖,谷梁怕是早已知道了,那个奇怪的宫人定会说出她去过。
“我看到了一本地理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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