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九章 梦想、恐怖与偶像崇拜(下)_第二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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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生命之流源源不断地从她那里流过。所以,她在个体与宇宙之间好像是一个调解者。既然母亲已是一个使人放心的圣人,男人自然要转而去爱她。他在自然中迷失,于是想逃避,但一旦同她分离,又希望回去。母亲被牢牢地固定于家庭,固定于社会,她遵守法律和习俗,所以确实是善的化身:她部分属于自然,不过自然变成了善,不再是精神的敌人。如果她还具有神秘性的话,那么这是一种和蔼可亲的神秘性,就和达·芬奇画的圣母像中的那种神秘性一样。男人不希望做女人,但他却梦想自己能够囊括所有的存在,因而也包括这个和他有区别的女人。他在崇拜母亲对,极力占有她那奇怪的财富。承认他是母亲的儿子,就等于从心里承认他的母亲。就女性是和大地、生命以及过去的联系而言,这是同女性并为一体。

  在维多里尼写的《在西西里岛上》一书中,主人公看望母亲时所寻求的,是他的故土,是故土的芬芳与果实,是他的童年,是他对祖先的记忆,是传统,是他的个人生活把他从那里切断的根。正是这深深扎下的根,让男人对自己的超越倍感骄傲。怀着一种敬佩的心情看到自己是怎样挣脱出母亲怀抱,为冒险、为未来和战争而一往无前的,这让他感到高兴。这种分别,若无人挽留,便不会变得那么令人感动,就会好像是一个偶然事件,而不是来之不易的胜利。而且,他也高兴地知道,母亲的怀抱随时准备欢迎他的归来。在紧张的战斗之后,主人公很想和母亲一起重新享受一下内在性的宁静:她是避难所,是静寂;她用手抚摸他时,他又落入自然的怀抱,他任凭自已被生命之流静静地冲向前去,就像在子宫或坟墓里那样。如果说传统让他为探母而死,那是因为,在母性面前,甚至连死亡也是驯化了的,与生一致的,同所有的肉体生命密切相关的。

  和在古代帕耳开神话里一样,母亲仍与死相关,就是说由她埋葬死者,哀悼死者的去世。但她的作用也正是把死与生联为一体,把死与社会、公共福利联为一体。所以,对“英雄母亲”的狂热崇拜受到蓄意鼓励:如果社会能说服母亲让她们的儿子去死,它便会认为它有权杀死他们。由于母亲对儿子有影响,控制母亲对于社会是有利的:这就是为什么母亲身上满载荣誉,她拥有一切美德,宗教的产生与她有特殊关系——因而不许背离宗教,冒天下之大不匙去犯笃圣罪和亵渎罪——的原因。她是道德的守护者,是男人的仆人,是魔力的仆人,如果它存在的话。所以她会以既定的方式去亲切指导她的孩子。一个社会,其乐观态度越是坚定,它对这种温柔权威的服从就越是驯服,母亲就越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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