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,祁瓒也许不该搅扰,但还是忍不住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。夜间连草虫鸣叫的声音都听得清,安静得很,他能清楚感知到心脏的跃动,感受自己真的还活着。
赵清姿难得没有撵他走,也许是因为,明日他就要去走阴阳路了。
静静地坐着,谁也没说话,祁瓒希望时光能停在此刻。他眼中的清寒散去,黯沉的鸦青色天幕上,月华如练,落在身上有些许清凉,他却早已被日光笼罩着,心头有驱不散的暖。
次日清晨,祁瓒下山重走阴阳路,村里不少人前来,崖边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。有人为他捏把汗,有人纯粹是好奇心作祟。
赵清姿席地而坐,一言不发,目光却未曾从崖边移开分毫。若有人耍阴招,她腰间的玄铁匕首也不是吃素的。落在村民眼中,却是一副随时准备殉情的架势。
山下是无垠的戈壁荒漠,她想象着以后下山,如何走过荒漠,越过突厥人的防线,回到幽州。
然而这一切竟要系在祁瓒身上。
不免自我排解,孙二狗这样的人都能走过,说明上天也不会对人渣区别对待,不为尧存不为桀亡。既然如此,祁瓒大约也能走过……
时间一久,崖边的人逐渐散去,各有各的缘法,总有地里的活要忙,总有炊烟在家的方向冉冉升起。
只有她等在崖边,入定老僧一般守着,守到亥时才回去。祁瓒即便是片刻不停,下山也要六个时辰,一来一回,非十二个时辰不可,何况还得稍作休息。
赵清姿回家后,夜不能寐,在院子里数起了星星。系统深夜上线,陪她聊了几句。
“你说祁瓒能成功吗?”
“你好像不是担心他,而是不放心。”
“如果是余信,那我自然一百个放心。将天命系在祁瓒身上,实是命运弄人。”
“他不会死的,你忘了,男主光环还是在的。”
“对哦,他还有男主光环,我都快忘记自己是在一本小说中了。总觉得这不仅是一本小说,这是个平行世界,都是些活生生的人。”
赵清姿记得那些战死的兵士,他们的血也是红色的。无论这个世界多荒唐,都不能再将他们视作纸片,视作草芥。
“所以你肯安心歇息了吗?”
“那你先告诉我,怒王军那边军情如何”
“连连大捷”,闻言,她略微放下心来。
“余信近况如何”昔年,她为附庸风雅,在绣铺大门上镌刻了李义山的“直道相思了无益,未妨惆怅是清狂”,而今才懂了几分诗中情。
“余信很想你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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